大1

虽然我是用手机草草看完的《寂寞的撒旦》,而且它只给了我不到40%的阅读快感,但是毫无疑问它还是影响了我这两天的情绪。作用力主要表现在昨晚和今天中午的两个梦上。都是怀念过去的梦。
昨晚梦见了我的第二个高中的校园。主角是1981,不,是1981和xx的合体。样子还是1981的样子,嘴边有他20多岁还不乐意剪掉的胡子,长的样子还是1981的样子,不如xx帅,但是和xx一样白了,也一样有点点娘的gay特质。梦的开始就是我从教室阳台的窗户边上看到下方的超级大露台上,1981两手撑在大露台的栏杆上呜咽。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要派对,刚刚呜咽过的1981诡秘的跟我笑,对我说,嘿你知道吗,我喜欢上一个男孩,那个男孩还跑了。

今天中午梦见的是我大一时候的场景。只有一个场景。明亮的充满下午日光的教室里的伏案专注于盗版安妮宝贝全集的我。

我有的时候很怀念我的大一生活。那时候我有个外号叫鬼原因是他们觉得我神出鬼没,不知道每天都干嘛。也许那个时候我真的应该很寂寞,但是我自己没有那么觉得而已。

初入大学的我真的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那个时候我没有成熟的理想和价值观,不知道我需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只是由着自己的开心,恣意妄为于一个人的小天地中。
忽然每个月有了几百块钱可以花掉,所以我花了40多块钱在离学校一站地的大超市里买了个橙色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单肩包,觉得很好看,整日背着,即使有墨水印了我还是光鲜的背着它。我还花了48块钱买了个台灯。台灯是我在买单肩包之前买的,所以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买的大件。购买地点还是在刚才所说的那个超市里。特价,那个导购大妈还送了我一个灯泡,拿回宿舍才知道是个残次品。不过台灯质量真的很好,我用了四年。只是我欢欣雀跃的跟我妈妈煲电话向她报告我这个成果的时候,她却在电话那头惊呼,天啊一个台灯40多块钱!我不解,所以四年来我总是对我喜欢的这个台灯残存有一丝丝的隔阂或者说是歉意。以至于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根本碰都没碰它就离开了那个宿舍。

我在上几天的日志里刚刚说到,说超市对我人生的重大意义。这在大一的时候也急速的显现出来。超市的自选式售卖方式让我很安逸于穿梭期间的感觉。这个大城市有太多的物质需要我一点点的接受、解构与消化,而几乎没有售货员盯着的超市则是我最好的培训班。是超市让我认识了很多东西,比如芒果火龙果比如佳洁士高露洁比如湿纸巾沐浴液。

那个时候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是怎么样,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是惬意的,我脚上穿着的是我最喜欢的361球鞋,腿上套着的是妈妈送我来北京时候在西单的次品摊位上买的假kappa运动裤。那条裤子我实在是穿的太久了,虽然它是锦纶的内里,北京严重的静电让我的腿毛根根竖立。

那时不敢出校门外的网吧上网,只好在学校机房里上。周六晚上机房开放的时间是6:30到10:00,快6:30的时候,机房外面便有很多同学等待,等看管机房的老头从里面把门打开,我们便呼啸着一拥而上,飞奔到自己喜爱的熟悉的好用的电脑面前坐定。好像四惠东地铁一样。那个时候还流星用软盘,1.4m的存量就觉得是很富足的拥有。5元一张,我买了一张,第一次感受到虚拟存储的魅力。于是我又买了一张,又买了一张,蓝色的黄色的红色的。我自己盘算着说,这张可以复制文章进来,这张可以放游戏,这张可以写日记。后来我发现电子邮箱不仅仅263和fm365才有,还有很多奇怪的网站也可以免费注册,而且还有20m的50m的容量,比软盘大多了。于是我仿佛发现了金矿一样,努力开采。自己也不知道注册了多少邮箱。

文艺电台的《温馨夜话》最后一期。没想到我刚开始听就到最后一期了。那个时候我还会对任何事物的死亡都会抱有缅怀之情,有收藏癖(这个怪癖对今天的我来说是荡然无存,我越来越觉得人生是一场旅行,轻装简行,随意扔掉一切没什么大用的东西)。于是我问班上的一个女孩借了sony的可以内录的卡带机,买了空白磁带,想着那天晚上把最后一期温馨夜话给录下来。只可惜我不太会用,没有录上。但是我却对sony的卡带机有了顶礼膜拜似的宠爱,在上厕所的时候都会想要买一个它。后来到学年快结束的时候我发现我的银行卡里结余了600多块钱,其实后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故意节省的还是它自然结余的。总之我把钱取了出来,到还没有整修过的海淀图书城的对面的一家小店里买了个深蓝色的sony磁带随身听。630块钱,不会讲价,也没有要发票的概念。刚买没多久就非典了,它成为陪伴我度过非典的最大的功臣。后来大四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了一下它,有点不好用了。完美主义的处女座就不喜欢他了,就把四年积攒的磁带以及机器都给了小德语。同时给他的还有我在书市淘的全年的《书城》等等。那个时候的卡带价格是这样的,美卡引进的是9.8元,新索的很贵,有14.8元的也有19.8元的。我爱美卡,我关注的歌星出新专辑的时候我就祈祷我能买到美卡引进的版本。

我在西单花了15元买了一副拼图,又花了25元买了框。我跋山涉水的带回宿舍,每天回来就开始拼,继续拼。那个拼图很难拼,因为大片大片色泽相似。我花了一个多星期终于不急不躁的拼完了,然后装拼图的盒子被我用来装磁带。拼好的图放在框子里搁在桌子上两个月后卖给了隔壁的小子。他屁颠的拿走说,我要当生日礼物送给我姐姐,我可以跟他说是我禽兽拼好的。我微笑着目送我的拼图离我远去。

过了很多年后的今天的我依然很疑惑为什么大一的时候可以做那么多无趣的事情,而不是把时间用来看大家们的书,听外国的神奇歌曲和了解电影。要知道很多人,比如birdy,央登,都是高中的时候就初步架构了他们的审美立场,看过了岩井俊二啊什么的人的电影,听打口啊什么的音乐了。那个时候的我却懂的很少,赶不上他们的初中水平。而这一种审美立场的培养,我到研二才部分完成。

然后,非典忽然到来了,感谢它让我在进一步的百无聊赖中发现了gay网站。感谢它破坏了我维持了近一年的一个人的不感到寂寞的寂寞。